2011年1月5日 星期三

The last expression ( The Pacific同人,Ack Ack/Hillbilly)



前言:本文建議搭配 MOH" Heroes Aboard " 服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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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Ack Ack無法入睡。
      「不要想太多。」這是他最常勸慰連上那些小朋友的說詞。但今夜,他自己完全做不到。再度試著閉上眼睛,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:不要想...不要去想...白天的一切只是場噩夢......。但那可怕的一幕馬上又出現在腦海中:Eddie──他的中尉──躺在他眼前,血流不止、對他的呼喚沒有回應......

        Ack Ack猛然睜開眼,蜷起身體,雙手緊緊環住頭。有什麼東西哽在胸口,讓他疼到幾乎無法呼吸。眼眶濕了...他無聲地哭了起來。這一刻,他允許自己擁有一分鐘的懦弱。

        從胸前口袋抽出一條手帕抹走臉上涕淚。他盯著已經發黃的白色手帕......

        瓜達康納爾,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?!當時Eddie還是小小的中士,而他也只是個菜鳥少尉。在一個難得平靜的下午,濕悶的天氣讓他無法呆在宛如烤爐的帳棚裡,在營地週遭繞了兩圈之後,終於相中一棵位置看起來挺安全的樹下小憩。

        碰──某個物體掉落在他額頭上迸裂開來,才剛入睡的他馬上驚跳起來。前方響起一陣笑聲。他故作冷靜地抹掉臉上那坨黃綠黏稠、氣味怪異的東西,忿忿瞪著前方樹下不停狂笑的愛德華‧瓊斯中士。很顯然地,瓊斯中士是這場惡作劇的頭號嫌犯。正當他打算第一次行使軍官的威嚴時,又有物體落在頭上,再次迸了他滿臉噁心黏液。四周爆出更大的笑聲。他抬頭無語地看著樹上,一顆顆如拇指般大小的黃色果實懸垂在枝頭之間。此時又一顆成熟的果實掉落在他腳邊,濺出一小塊黃綠。他環視周圍捧腹大笑的大兵們,自己也忍不住好笑起來:怎麼他媽的那麼好運氣,選到這棵樹睡覺!

        瓊斯中士走向前,遞了一條手帕給他,強忍住笑意,說道:「長官,我想你需要這個。」
     「謝謝你,中士。」 Ack Ack接過手帕抹去臉上那些果實汁液。瓊斯中士的手帕帶著點汗味,但不會令他反感,因為再怎樣都比那果實的氣味好聞多了。

      當 Ack Ack擦完想把手帕還給中士時,突然想到瓊斯中士的愛乾淨是連上出名的,僅次於Gunny(三等士官長)  Haney。呃~~!Ack Ack看看手上那條沾染著黃綠色黏液並散發出異味的白色手帕,訕訕笑道:「等我把手帕洗乾淨再還給你。」
瓊斯中士不在乎地笑了笑:「送你吧!LT.。我還有別條手帕可以用。」

       這條手帕就一直留在Ack Ack身邊,陪著他一路從少尉、中尉,再晉升為上尉。而瓊斯中士因為在瓜達康納爾戰場上的優異表現被Ack Ack拔擢為戰地委任軍官,成為瓊斯少尉,之後榮陞中尉。日積月累的相處下,瓊斯中尉從Ack Ack信任倚重的副手變成他最親密的朋友、他的Eddie......

        Eddie宛如睡著的安詳面孔再度浮現腦中,當醫務兵為Eddie蓋上雨衣的那一刻,Ack Ack閉上眼不願看──似乎這樣就能否認什麼──轉身去扶起崩潰的老Gunny。在Gunny心中,一直把Eddie當成兒子看待,Eddie的表現也讓Gunny驕傲不已。Ack Ack一想起Gunny像個失去愛子的父親,傷痛到不知所措、木然呆坐在那裡,心又痛了起來......Eddie...

       Eddie前兩天才寫一封信回家,喔!天啊!軍方噩耗的傳遞速度一向比軍人家書快上許多。所以Eddie的家人會先收到噩耗,再來才是那封家書......而身為Eddie的直屬長官,他有責任和義務寫封信給Eddie的家人;但身為和Eddie關係最親密的人,要他提筆寫下那封該死的信......天啊!Eddie!Eddie!你告訴我該怎麼寫?

        Ack Ack再度告誡自己:不要想太多!

        附近冒出啜泣聲,他認得那是Jay De L'Eau 的聲音,他聽到Eugene  Sledge出聲安慰。他們的對話隱隱約約,對那些談話內容他無心理會。但其中一句再清晰不過的「Hillbilly死了」飄進他耳裡,猛烈撞擊著腦袋,逼他面對一個已知卻不願坦然接受的事實:死了!Hillbilly──他的Eddie已經死了。

       Ack Ack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......。低頭看著手中被握到發皺的手帕,他心中一動:或許還來得及。
       喚來傳令兵:「我要去醫療站一趟,請你告訴執行官代我指揮連部一下。」傳令兵憂心忡忡地看著他。他努力擠出笑容:「我沒事。很快就會回來了。」
       傳令兵年輕的臉上仍然有些擔憂,關心地問道:「連長,需不需要找個人陪你一起去醫療站?」他搖一搖頭,催促著傳令兵趕快去傳達命令。

        醫療站依舊忙碌不堪,傷兵的呻吟在Ack Ack背後始終未曾停歇。
        就在醫療站不遠處,空氣中充斥著連夜風也吹不散的腥濁,那是Ack Ack熟悉卻永遠無法習慣的死亡氣味。失去生命的年輕軀體躺在擔架上,一列一列地排著,只有單薄的雨衣覆蓋在他們身上。

      「Eddie...Eddie...」Ack Ack在其間穿梭尋找,嘴中不停喃喃唸著。只要Eddie還未被埋葬,他一定可以認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 Ack Ack站定在一副軀體之前,動也不動。直到醫療站裡有人發現他的異樣,朝他大聲地喊著:「喂!老兄,你還好嗎?」他才恢復了神智,轉身向那人揮手示意「沒事」。

         Ack Ack緩緩蹲了下來,掀開雨衣。
         Eddie......那是他的Eddie......那是Eddie熟睡時的神情......所以,Eddie只是睡著了,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,對他開起玩笑......
         醫療站內抬出一副擔架。抬著擔架的大兵沉重拖行的腳步聲將Ack Ack喚回現實,他轉頭看到擔架兵面無情地將擔架放置到地上便轉身離開。薄薄的雨衣蓋住擔架上的人,雨衣下的軀體還在滴血。血珠滴落在石地上,極其細微的聲響卻在Ack Ack耳中無限放大,殘忍的提醒他:「活生生的人是不可能躺在這裡的。」
         Ack Ack的目光回到Eddie臉上。他掏出手帕,用腰間水壺裡的水沾濕了,輕輕擦掉Eddie臉上的髒污。幫Eddie整理身上的制服時,他的視線觸及那大塊大塊乾涸的血跡,心頭一陣絞擰,咬緊牙根,他必須忍住、必須完成這一切,因為他的Eddie向來喜歡乾淨整齊......

       月光下,Eddie乾淨的臉龐反射出銀色光芒,Ack Ack雙手輕捧著Eddie冰冷的臉頰,拇指撫過蒼白的雙唇,他俯身慎重地印上一吻:「I  love you!」一句再簡單不過,但他卻從未對Eddie說出口的話。

        這一次,他親手為Eddie覆上雨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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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的首篇同人文,也是一篇完全不治癒的同人文。寫成時間是參加外婆喪禮的前一夜。我得承認,很多情緒夾雜在文章裡頭......需要發洩卻又無法寫出像"父後七日"那樣的文章,因為我不想眼淚潰堤、無法成文,所以只能用喜歡的配對(The Pacific裡面的Capt. Andrew 'Ack Ack'  Haldane 和Lt. Edward  'Hillbilly'  Jones) 來做轉換。

3 則留言:

  1. 哇,好風姐姐寫文耶,太厲害了~~~
    文筆好棒喔,怎麼之前不放出來呀?可是寫這段真是太悲慘了,一整個有畫面...T_____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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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靠......我現在才發現顯示圖片是女裝的少爺!一點違和感都沒有,太可怕了啊啊啊~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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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哈!多謝Yvonne的誇獎(羞~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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